裁判要旨

《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強制法》第三十五條規定：“行政機關作出強制執行決定前，應當事先催告當事人履行義務。催告應當以書面形式作出，并載明下列事項：（一）履行義務的期限；（二）履行義務的方式；（三）涉及金錢給付的，應當有明確的金額和給付方式；（四）當事人依法享有的陳述權和申辯權。”第三十七條第一款規定：“經催告，當事人逾期仍不履行行政決定，且無正當理由的，行政機關可以作出強制執行決定?！钡谌藯l規定：“催告書、行政強制執行決定書應當直接送達當事人。當事人拒絕接收或者無法直接送達當事人的，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送達?！钡谒氖臈l規定：“對違法的建筑物、構筑物、設施等需要強制拆除的，應當由行政機關予以公告，限期當事人自行拆除。當事人在法定期限內不申請行政復議或者提起行政訴訟，又不拆除的，行政機關可以依法強制拆除?！?/span>

裁判文書

山東省泰安市中級人民法院

行政判決書

(2022)魯09行終93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新泰市汶南鎮人民政府，住所地山東省新泰市汶南鎮花園路1號。

法定代表人劉釗，鎮長。

出庭負責人董剛，副書記。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姚某。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劉某系姚某之妻。

兩被上訴人委托代理人逯見濤、徐靜，山東居高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新泰市汶南鎮人民政府因與被上訴人姚某、劉某強制拆除一案，不服新泰市人民法院(2021)魯0982行初99號行政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經審理查明，原告姚某、劉某系新泰市汶南鎮青沙莊村村民，在本村有前后兩處養殖棚。因衛星圖片顯示涉案養殖棚所在位置為耕地，鎮政府安排村委人員做工作，讓原告自行拆除后恢復耕地狀態，經做工作，原告同意拆除。原告隨后將養殖棚內的生豬全部攆出后開始斷斷續續拆除，約自8月12日起，姚某自行拆除了養殖棚上半部分，期間，姚某雇傭人員拆除養殖棚，鎮政府也雇傭人員幫助其一起拆除部分養殖棚，村委人員也曾去現場查看，2021年8月15日，鎮政府雇傭挖掘機到現場繼續拆除，姚某阻止未果后，豬舍剩余部分被拆除。2021年9月2日，山東省自然資源廳做出魯自然資源督察(2021}5號督察意見書，將泰安市范圍內土地衛片執法檢查中發現的土地問題予以反饋給泰安市人民政府，原告的涉案養殖棚在督察意見書所反饋的違法占地范圍內。

原審法院認為，姚某經做工作同意拆除涉案養殖棚，在將豬攆出后也已開始自行拆除養殖棚，期間鎮政府雇傭人員幫忙助拆，2021年8月15日鎮政府雇傭挖掘機到拆除現場，在未經姚某同意的情況下強行將養殖棚剩余部分拆除，該拆除行為是在違背原告意志的情況下進行的，上述事實由原告提交的與村書記的通話記錄、視頻資料及其當庭陳述可以證實；《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強制法》第三十五條規定：“行政機關作出強制執行決定前，應當事先催告當事人履行義務。催告應當以書面形式作出，并載明下列事項：（一）履行義務的期限；（二）履行義務的方式；（三）涉及金錢給付的，應當有明確的金額和給付方式；（四）當事人依法享有的陳述權和申辯權。”第三十七條第一款規定：“經催告，當事人逾期仍不履行行政決定，且無正當理由的，行政機關可以作出強制執行決定?！钡谌藯l規定：“催告書、行政強制執行決定書應當直接送達當事人。當事人拒絕接收或者無法直接送達當事人的，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送達?！钡谒氖臈l規定：“對違法的建筑物、構筑物、設施等需要強制拆除的，應當由行政機關予以公告，限期當事人自行拆除。當事人在法定期限內不申請行政復議或者提起行政訴訟，又不拆除的，行政機關可以依法強制拆除?！备鶕鲜鲆幎?，被告汶南鎮人民政府認為原告的養殖場需要拆除的，應履行催告、作出強制執行決定書、送達、公告等法定程序，現被告沒有履行上述程序，該強拆行為應為違法。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七十四條第二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確認被告新泰市汶南鎮人民政府于2021年8月15日對原告姚某、劉某養殖棚的強制拆除行為違法。案件受理費25元，由被告新泰市汶南鎮人民政府負擔。

上訴人新泰市汶南鎮人民政府上訴稱，

一、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庭審證據不足以證實上訴人強拆其養殖棚剩余部分。上訴人是自行拆除了搭建的養殖棚，上訴人沒有強拆行為，期間，被上訴人自稱沒有重型挖掘工具，要求上訴人協助，被上訴人在得到幫助后，反咬上訴人實施了強拆行為，有悖誠實信用。

二、上訴人并沒有作出強制執行行為，不應適用《行政強制法》。

一審判決認為上訴人未經被上訴人同意強行將養殖棚剩余部分拆除與事實不符。此外，一審判決據以認定相關事實的被上訴人所提交的與本村村支書通話錄音一份，該證據違反《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行政訴訟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第十二條第三項的規定，該證據是無效的，一審判決認定為有效證據并予以采信是錯誤的，被上訴人沒有證據證明被訴行為存在。請求撤銷一審判決，改判駁回被上訴人的訴訟請求。

被上訴人姚某、劉某辯稱，一審判決事實清楚，證據采納正確，適用法律正確，依法應予以維持。關于上訴人提到的錄音證據問題，被上訴人結合自身能力及取證的條件，提供的錄音并不違反法律規定，其內容能夠證明案件事實，最大限度還原了當時拆除被上訴人房屋的狀態，因此請求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經審理查明的事實與一審一致。

本院認為，被上訴人提交的與村書記的通話記錄、視頻資料及雙方當事人在一、二審庭審中的陳述，能夠綜合證實上訴人未經姚某同意，雇傭挖掘機對其涉案養殖棚實施了拆除行為。上訴人訴稱的其實施的行為系征得被上訴人同意的幫助拆除行為無證據佐證，本院不予支持。上訴人實施的拆除行為未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強制法》的規定，未經過法定程序，未保障當事人的陳述和申辯權利等權利，依法應確認為違法。一審法院對此認定正確，本院予以支持。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八十九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50元，由新泰市汶南鎮人民政府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